2018年1月6日星期六

伊朗人民怒火在燃烧


2018/1/6

一个革命的幽灵,仍然在伊朗徘徊……

2017年12月28日,伊朗第二大城市马什哈德(Mashhad)爆发声势浩大的群众示威,抗议伊朗政府的经济政策。示威浪潮很快就席卷伊朗全国各地,因经济问题而难以透气的伊朗民众纷纷上街表达不满,甚至有部分示威者高呼推翻伊朗最高领袖阿里.哈梅内伊(Ali Khamenei)以及现任总统哈桑.鲁哈尼(Hassan Rouhani)所领导的政府。这是2009年“绿色革命”被镇压下去后,规模最大的群众示威浪潮。



粮食价格上涨、高失业率、日益严重的社会不平等,加上伊朗政府实行的紧缩政策及政治打压,是导致伊朗民众忍无可忍上街抗议的主因。这场示威浪潮是民众自发的行动,没有任何政治人物或组织领导,不同于2009年伊朗改革派所领导的绿色革命。2009年触发“绿色革命”示威浪潮的原因是伊朗国家体制内的改革派不满选举不公及反对强硬派继续掌权,而这次爆发示威的主因则是伊朗神权统治下资本主义制度所衍生的经济问题。

部分地方的示威行动演变成暴力冲突,示威者攻击警察局、军事设施等。伊朗政府采取强硬手段镇压。直到2018年1月2日,已经有至少21人在示威中丧命,另有2名保安部队人员死亡,上千示威者被逮捕。

伊朗政府领袖指控有外国势力干预,图有阴谋推翻政权。亲政府的支持者也动员上街。反政府示威浪潮持续了约一周后已经有所放缓。

这次伊朗的抗议浪潮,是当地普罗人民自发的抗争行动,加上没有任何组织的领导,因而除了表达对现况的不满外,在抗争方向上所提出的政治口号林林种种,并没有一个较为明确的政治方向。因此,示威群众的口号“我们没有工作”、“面包、住房、自由”、“鲁哈尼去死吧”、“独裁者去死吧”、“我们不要伊斯兰共和国”等激进的政治口号,到“不要加沙,不要黎巴嫩,我的生命只属于伊朗”之类极端民族主义或拥护王权复辟的口号。这种政治思想混杂的情况,是大多数群众自发抗争中所常见。自发性的群众力量,有些时候是相当具有震撼力,尤其是促成群众力量“井喷”的因素是在社会结构性问题的长期积累及民怨酝酿下发酵。


示威者当中很多是在经济上看不到出路的青年人。根据伊朗官方数据,该国的失业率为13%,而青年失业率更是高达29%。伊朗核问题六方会谈于2015年达成协议后,联合国开始于2016年解除对伊朗的经济制裁,但是伊朗经济的对外开放,并没有显著改善底层人民的生活水平。伊朗50%人口属于贫穷阶层,伊朗最富有10%人口垄断了该国48.5%的收入。伊朗人民的怒火,跟经济不平等脱离不了关系。当权者指控外国势力介入,而美国总统特朗普也高调支持伊朗人民造反,并意图重启对伊朗的经济制裁,但这并不能掩盖伊朗社会所存在着的严重不公问题。

属于体制内改革派的鲁哈尼于2017年总统选举中,以比起2013年更高的得票率(57%)连任,但是不到一年期间,已经成为伊朗民众极度不满的对象。鲁哈尼领导的政府计划削减粮食、基本服务等津贴,也打算提高国内燃油价格,但与此同时,宗教机构却不受紧缩政策影响,因而引起民众的不满。

美国、以色列和沙特阿拉伯等三个中东地区的真正“邪恶的轴心”势力,当然是乐见伊朗出现社会动荡,支持伊朗的政权替换,将叙利亚的内战乱局在伊朗复制。这个威胁的确存在,特朗普之流的西方伪善政客可以假惺惺的“声援”伊朗人民,甚至炮制另一场战争,但这并不能否定伊朗人民为改善生活及反抗暴政所作出的自决抗争。

最新的伊朗人民示威浪潮,具有着民众由下而上自发反抗的强大力量,但在欠缺革命组织的情况下,恐怕无法走得更远,或者会被反动势力利用。伊朗1978-1979年爆发的人民起义,推翻亲美的沙阿王权统治,但是革命成果最终被保守派的宗教反动势力所利用。当保守派掌控权力后,就开始对左翼的革命政治力量进行镇压,伊朗的左翼也因此遭遇到重创。要在这样一个艰巨的条件下重建左翼力量,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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