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6日星期四

算是《黑暗骑士崛起》的影评:当缺乏想像力的自由主义遇上反动的保守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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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7

继2008年的《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全球大卖座后,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执导的《蝙蝠侠》前传电影三部曲终结篇《黑暗骑士崛起》(The Dark Knight Rises,中文片名有《蝙蝠侠前传3:黑暗骑士崛起》、台湾版《黑暗骑士:黎明升起》、香港版《蝙蝠侠:夜神起义》等)于2012年7月在全球上映,让“蝙蝠侠”继续成为危机丛生资本主义体制和富豪统治的黑暗守护神。

《黑暗骑士崛起》为了安抚那些既鄙视又畏惧工人阶级抗争的人们之“脆弱心灵”,通过作为资本主义秩序捍卫者的“斗篷十字军”在电影中进一步英雄化,把面对着资本主义危机力不从心的自由主义,跟极反动的保守主义,来一个“完美的结合”。


《黑 暗骑士崛起》继续由克里斯托弗.诺兰操刀担任导演,克里斯汀.贝尔(Christian Bale)继续饰演蝙蝠侠及其真身布鲁斯.韦恩(Bruce Wayne),摩根.弗里曼(Morgan Freeman)继续饰演帮韦恩管理其公司的鲁修.福克斯(Lucius Fox)、迈克尔.凯恩(Michael Caine)也继续饰演韦恩的仆人阿福(Alfred Pennyworth)、安妮.海瑟薇(Anne Hathaway)饰演“猫女郎”瑟琳娜.凯尔(Selina Kyle)、汤姆.哈迪(Tom Hardy)饰演班恩(Bane)、约瑟夫.高登-莱维特(Joseph Gordon-Levitt)饰演可能就是后来在漫画中成为蝙蝠侠伙伴“罗宾”的约翰.布莱克(John Blake)、加里.奥德曼(Gary Oldman)饰演高谭城警长詹姆士.戈登(James Gordon)、玛莉安.歌迪雅(Marion Cotillard)饰演实际身份是忍者大师(Ra's al Ghul)之女儿的米兰达.泰特(Miranda Tate),还有在之前蝙蝠侠电影中饰演Ra's al Ghul的连姆.尼森(Liam Neeson)及饰演“稻草人”的席利安.墨菲(Cillian Murphy)也有昙花一现地登场。

关于蝙蝠侠的前世今生,笔者已经在四年前的一篇文章《高谭城人格分裂的堂吉诃德:不是黑暗骑士的影评》中有所提到,这里大略谈下对《黑暗骑士崛起》这电影的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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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果4年前的《黑暗骑士》是一部尝试反映现实、以蝙蝠侠心甘情愿让千夫所指的“伟大牺牲”去拯救在全球资本主义危机中日益崩溃的“美国梦”;那么4年后这部 蝙蝠侠前传电影三部曲的终结篇,更加要嵌入更多试图反映社会现实的情节,并不是为了批判建制,更不是为了提出任何替代选择的想像,而是要观众去害怕人民力 量的爆发,并且力图以一个“占士邦式赢得美人归”的狗血结局去营造“美国梦”不灭的鬼神话。

2012年7月20日清晨,美国科罗拉多州奥 罗拉市(Aurora)的《黑暗骑士崛起》电影半夜场放映时发生了夺走12条人命的枪击事件,把这个蝙蝠侠的鬼神话一下就戮破。这是电影中韦恩声称“人人 都可以是蝙蝠侠”投射在现实社会中的真实写照。那些痴心妄想要当蝙蝠侠的人还没来得及拯救“美国梦”,就夺走了手无寸铁的无辜性命,但这罪行怎么也比不上 那些一声令下就在阿富汗或伊拉克夺走成千上万条人命的帝国主义侵略战争。

《黑暗骑士崛起》揭示了美国资本主义建制下那些愤世嫉俗自由派的 可悲想法,电影如同蝙蝠侠低沉的声线那样极其隐晦地批判一下当前的腐朽的资本主义建制及统治集团,但是却完全没有能力去想像一个让普罗民众可以从资本主义 建制解放出来的替代选择,反而排斥寻求社会彻底改变的激进革命,鄙视且完全不信任由下而上的人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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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 影前段的“猫女郎” 瑟琳娜.凯尔对富人有点恨之入骨,她在舞会上警告韦恩:“一场风暴正要来临了,韦恩先生。你和你的朋友最好关好舱口,因为当它来袭时,你们全都会奇怪为何 你们不曾想过为何你们(一小撮人)可以活得那么富足,却留给我们(大部分人)那么的少。”(There's a storm coming, Mr. Wayne. You and your friends better batten down the hatches, because when it hits, you're all gonna wonder how you ever thought you could live so large and leave so little for the rest of us.)可悲的是,猫女郎最后却在狗血结局中跟蝙蝠侠“殊途同归”了。

当大反派班恩率众袭击影射华尔街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哥谭市证券交易所 时,一名股票经纪跟班恩说:“这里是股票交易所,这里没有钱给你偷”。班恩反问:“真的吗?那么你们这班人在这里做什么?”这是对美国金融霸权那么痛快人 心的嘲讽,但是却只是在电影中昙花一现,当有人采取行动要改变这个制度的时候,却被妖魔化成可怕又恐怖的“暴民政治”。

《黑暗骑士崛起》 以冷战反共政治宣传的思维和手法,去描绘在班恩控制下的哥谭城,尽所能地去诋毁“人民统治”。如果这有“反映现实”的话,那就是恶意中伤着目前挑战着社会 现况的占领运动。“人民当家作主”是世界上任何统治阶级的梦魇,《黑暗骑士崛起》刻画出一场恶梦版的工人阶级夺权,如果不是去吓唬那些买票进场只是为了消 遣的普通观众,就是统治集团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恶梦投射在影院屏幕上。

当资产阶级中缺乏想像力的自由主义,遇上反动的保守主义,产生的就是这个《黑暗骑士崛起》的蝙蝠侠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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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反派班恩在电影中代表着要终结当前建制秩序的力量,对那些要维持当前资本主义建制的保守派及无法想像另一个替代选择的自由派来说,这是非常可怕的怪物。在 尽力妖魔化、“坏人化”那些冲击资本主义建制的激进力量后,《黑暗骑士崛起》只一再展现出资本主义建制的捍卫者们无法提出任何真正可行的出路。电影中没有 任何角色追问哥谭城罪案问题的制度性根源,大家只是没头没脑要靠蝙蝠侠或者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符号去维持现状。《黑暗骑士崛起》提出的唯一出路,就是相信那 些觉醒的精英(如蝙蝠侠)可以作出好的判断或决定,并且做些好事,去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社会……而蝙蝠侠就是这种好人统治精英的英雄化代表,他将一次又一 次拯救这个世界……哈里路耶,阿弥陀佛,阿哈姆都里拉……

《黑暗骑士崛起》延续之前两部电影的老旧调子,提倡资本家行善并有道德地投资可 以改善我们的社会。尽管承认了社会财富分配不公,但是这种社会不公却可以因为社会上还有善心的资本家(简称“好人”)而继续被接受。这些好人行善或“儆恶 惩奸”背后的原理就是:“做一些‘好的’事情以确保社会建制没有任何实质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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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暗骑士崛起》的上映,适逢全球资本主义继续深陷严重危机、美国军事主义仍然在全球肆虐、阿拉伯之春火焰烧不尽、欧美普罗人民日益激进化、世界各地普罗人民 抗争不断,电影背后那种排斥人民由下而上改造社会、拥护富豪统治去维持资本主义建制的政治涵义,不容得我们去忽视。统治阶级似乎要人们跟他们一起在电影院 内的“梦幻世界”中进行集体精神自慰,让繁衍压迫、剥削和不公的资本主义体制继续为害人间(Business as usual也)。不过,不是所有人那么容易就范。我们现实中不需要什么“蝙蝠侠”,或者什么打外星人的“复仇者联盟”,若要从千疮百孔、危机丛生的腐朽资 本主义制度中解放出来,我们就只有靠现实中人民群众由下而上组织起来的抗争运动中走出一条真正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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