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4日星期二

俄国革命百周年系列(十一):七月事件


《俄国革命百年祭:社会主义革命未竟之路》

十一、七月事件

163. 1917年5月1日(旧历4月18日),俄国临时政府外交部长帕维尔.米留科夫(Pavel Milyukov)发出密函给协约国盟国政府,承诺俄国将继续参加一战直到取得最终胜利。1917年5月3日,米留科夫表示将延续战争的密函泄露后,引发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的大规模反战示威活动,持续了两天。示威者要求解除米留科夫的职务。临时政府最终接受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和陆海军部长古契科夫(Alexander Guchkov)辞职的条件,并邀请彼得格勒苏维埃共同组成“联合政府”。布尔什维克认为米留科夫的辞职并不足够,也反对联合政府,要求立即终止战争,并主张必须成立新的苏维埃政府。

164. 喀琅施塔得苏维埃于1917年5月30日自行宣布其为喀琅施塔得的唯一执政权力机构。1917年6月13日,临时政府陆军部长——拥护君主立宪自由派政党“十月党”的亚历山大.古契科夫(Alexander Guchkov),在街头抗议的压力下辞职,克伦斯基取代他担任陆军部长。

165. 乌克兰中央议会于1917年6月18日宣布乌克兰独立,当时正在彼得格勒召开的第一次全俄罗斯苏维埃代表大会一致通过支持乌克兰的独立宣言。

166. 1917年7月1日,当时刚出任陆军部长不久的克伦斯基,下令俄军向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军队发动进攻,但迅速遭遇挫败,俄军伤亡惨重,并触发更多的反战声浪。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莫斯科、基辅、哈尔科夫等城市发动反战示威。无政府主义者趁着示威活动,攻击了数个监狱,并释放了数百囚犯。临时政府在彼得格勒逮捕多名无政府主义者,同时又通过宣传指控布尔什维克有份劫狱。普提洛夫工厂工人后来展开罢工,布尔什维克连同其他70间工厂的工人会见普提洛夫工厂工人,表达他们对工人处境的关心,但呼吁工人保持克制。工人们正在挨饿,士兵要求返回家园种田。俄国第一机枪兵团拒绝听从临时政府的命令,并宣称只有当战争具有革命特征时才接受被调派大批前线。抗命的士兵被逮捕。士兵们不断要求布尔什维克推翻临时政府,但布尔什维克需要整个苏维埃的支持才能够领导夺权。

167. 当革命过程启动后,革命意识的影响可以迅速扩张。不过,在大多数的革命过程中,往往会有一部分人民的革命意识比大多数人民增长得更快。1917年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就是这样的一个群体。正当大多数人的革命意识仍未发展起来时,一小部分人的莽动行为,将让他们自身脱离广大的群众,并同时遭到反革命势力的打压。1917年俄国的七月事件,就是这么一回事。

168. 1917年7月14日,在接到被调往前线战场的命令后,数以千计机枪手召开会议讨论发动武装起义的事宜。起初,布尔什维克尝试劝阻,要求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而无政府主义者们则煽风点火。形势后来已非布尔什维克党人所能控制。士兵们决议全副武装上街游行,并派出代表前往各间工厂进行游说,工人们都停止工作,走上街头参加游行,要求“一切权力归于苏维埃”。

169. 1917年7月16-20日,彼得格勒的士兵和工厂工人自发地举行反对临时政府的示威活动,并且跟执法单位爆发武力冲突。

170. 在失控的形势下,最初不认同群众起义的布尔什维克也改变立场。他们不再阻止群众上街示威,并且肩负起领导抗议运动的责任,以确保抗议行动在有组织与和平的情况下进行。布尔什维克愿意跟工人和士兵在一起承担起义失败的后果,因为他们不想从革命意识比大多数人更强的这群人中抽离出来。布尔什维克敢于与革命群众一起担当的举动,得到了工人阶级和士兵之间的崇高敬仰。

171. 为了应付工人和士兵的示威行动,临时政府尝试调集各地军队前来保卫首都。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谴责布尔什维克涉及造反,并声称布尔什维克威胁苏维埃。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当时虽然仍然控制着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但是却已经失去基层的信任,地方上苏维埃和中央领导的鸿沟也愈来愈大。

172. 1917年7月17日,8万工人和士兵于凌晨3时游行到塔夫利宫。示威人士遭到军警和流氓暴力对待。工人展开大罢工。在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控制的工厂,5个工人当中就有4人参与示威活动。逾50万人在彼得格勒街头示威游行。此外,莫斯科、下诺夫哥罗德(Nizhny Novgorod)、克拉斯诺亚尔斯克(Krasnoyarsk)等城市也出现反政府示威活动。临时政府指示军队使用武力驱散集会群众。孟什维克试图说服示威群众解散回家。

173. 1917年7月18日清晨,临时政府发动更猛烈的攻势。布尔什维克报刊《真理报》的办事处和印刷机被捣毁,在街上分发报刊的工人被杀害。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及彼得格勒委员会的办事处被突击。共有160人在临时政府的镇压中丧生,700人受伤,另外有上百人被逮捕。临时政府通过大规模的恐吓行动去压制工人,动员大批警力上街维持治安,以至整个彼得格勒处于戒严管制中。

174. 在临时政府的镇压下,大罢工宣告结束。在持续面对逮捕威胁的恐惧下,工人被迫返回工作岗位。临时政府发出指令逮捕列宁及布尔什维克领袖。很多布尔什维克领袖被逮捕,包括托洛茨基。列宁被迫匿藏起来。

175. 七月事件给临时政府带来进一步的政治危机。在镇压了工人和士兵起义后,立宪民主党的部长被迫辞职,亚历山大.克伦斯基(Alexander Kerensky)取代李沃夫担任临时政府总理。临时政府重新制定允许在前线进行战地军事审判的法令(包括允许立即处决撤退的士兵),并严厉审查激进的政治思想。很多报刊被查封。

176. 七月事件后,尽管工人起义暂时被压制下去,但是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力和支持度却日益扩大,其成员人数迅速增加。在这之前,布尔什维克在俄国两大城市——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苏维埃中是属于少数派,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则组成多数派,但是到了1917年9月,布尔什维克已经获得苏维埃内大多数人的支持。

177.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第六次代表大会于1917年8月8-16日在彼得格勒召开。当时布尔什维克的成员已经多达24万人。当时仍然在躲避临时政府逮捕的列宁缺席会议。大会决议用和平方式革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布尔什维克也在这次大会上定下“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大会给民主集中制所下的定义是:
- 党的指挥机关,从上到下,都必须通过选举产生。
- 党的机关必须定时向各自党组织汇报其活动。
- 必须严守党的纪律,少数服从多数。
- 下级机关必须服从上级机关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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